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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昔 乙卯大水

话说佛山
2024-08-31

可曾记乙卯大水——百年三水东西围纪念碑


作者:石湾公


据《三水县志》记载,民国4年(1915年)夏天,连续降雨两个半月,西、北、绥三江暴涨。永丰、清塘、榕塞、大路、鸦雀等46条堤围崩决,决口4978丈。县内大部分地方一片汪洋,倒塌房屋3778间,淹没稻田旱地31万亩,溺死159人,米粮绝市。灾情之重,前所未有,史称“乙卯大水”。



东西围纪念碑


民国四年乙卯夏五月大水,西海白泥、溪陵、雄旗、蚬塘四围,东海蚬壳六围,同时崩决,西围尤惨。围众呼号合谋堵筑,而工艰费钜,非得负大力而具热心者出而提挈,事曷由济。梁太公保三,民望也,老而隐扵港,围众推任东西围总理,联赴请命。公向关怀饥溺,慨然引为已责,不以老辞。即日会同东西围协理梁楚生、潘芳亭、高省瑕、林慎田、梁萼联诸先生,驰勘灾区,设局任事。以陈君嘉祥、陈君香林为东围督修,周君锡朋、李君翥南为西围督修,陈君嘉祥及陈君殿臣兼掌东西围财政事。复命其哲嗣燕孙、季典两君与梁君萼联任筹欵,分事责功,而以一已总厥成。登高一呼,众欵毕集。东围共捐银四万五千余圆,西围共捐银九万五千余圆,是冬开办,迄丙辰夏全堤工告成。堵塞决口三百余丈,基身一律加高培厚。计东围用欵三万五千余圆,西围用欵九万四千余圆,余欵分拨各围善后。今岿太公往矣,乙卯距今十八年,粤省水灾不加少。我东西围岿然无恙,乡民得扵畎亩,余闲相与话鸡犬桑麻之乐者,繄谁之赐耶?不有碑志,胡以表功德而示来兹也。乃勒石海滨,庶后之人知所观感焉。


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十月曰   


围人周思京撰文   顺德岑学吕书丹

捐资勒石人   白坭:陈维一、清塘:邓瑞钦、欧阳:欧阳祥、龙池:梁天禄


(以上碑文为三水兄弟提供,由塘头梁氏文化研究小组讨论加注标点。)




1915年(民国四年)6~7月发生在珠江流域的特大洪水,同期与珠江相邻的韩江、闽江、赣江和湘江、沅江等流域也同时发生大洪水或特大洪水。是年,按历史纪年属乙卯,故俗称“乙卯洪水”。   据统计,广东、广西、湖南、江西4省有近100个县市受灾,广东受灾农田68万公顷,广西26.7万公顷,两广600万人受灾;福建、云南局地水灾。乙卯年大水是珠三角历史最严重的洪水灾,佛山沦为泽国。


乙卯水灾百年祭:正在消逝的灾后遗迹


思贤滘上空俯瞰“三江汇流”


佛山地处珠三角腹地,这里河网密布,西北江交汇,丰富的水资源为人们带来丰厚的物产,但同时也注定了人们与洪水争斗的生活。

发生在101年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洪水,就是被载入史册的一次重大洪灾。

1915年7月,珠三角地区发生严重水灾,广州、南海、顺德、高明、三水等地多处基围崩决,致使佛山及周边一带一片汪洋,尽成泽国,酿成极为惨重的洪涝灾害。因为1915年是农历乙卯年,广东的编年史学家称这次洪水灾害为“乙卯水灾”。

瓦面避难的日子

历史的车轮从不停止前行。在百余年后的今天,经历者早已驾鹤西去,想要重寻水灾印记,并非易事。如今即使是上了年纪的人,也只能是从祖辈口中,听说过当年的水灾情况。

黄汉威,70岁,南海盐步平地村黄氏族人。现为平地黄氏大宗祠管理委员会副会长,义务管理这间有着200多年历史的宗祠,闲暇时热衷搜集有关本村的历史轶事。

“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,那是连房子都冲塌的年代。爷爷几兄弟的房,有一半都在洪水的冲击浸泡中倒塌了。”黄汉威说,“那时候的房子多是泥墙的,地基软,洪水浸泡之后,很容易塌。”

黄汉威拿尺子比划当年水浸的高度。

关于当年洪水的情况,平地村人黄月根在民国十四年(1925年)版的黄氏族谱中有详细记载:“民国四年岁在乙卯,仲夏之月淫雨连旬,东西北三江之水同时暴发,五月二十五(7月7日)水与磡(堤岸)平,二十六涨一尺,二十七再涨一尺,二十八又涨一尺,二十九涨四尺二,六月初一涨一尺,初二涨9寸,初三涨8寸,初四乃止,初六始退,十七落磡。”

黄汉威说,黄月根当年是广东省酒税处督察长,乙卯水灾时,他曾在生祠组织人员尽力抢救民众,参与水灾及灾后助赈的全过程,同时也是民国十四年版黄氏族谱的修订者之一,因此族谱中对水灾及灾后助赈的记载尤为详细。

族谱记载,当年平地村有800多户人家,共有487间房在洪水中倒塌,洪水涨得最猛的那几天,“连日塌屋如烧炮竹,闻者伤心,见者流泪。”

作为有着800多年历史的村落,平地村最多的时候有38座祠堂。乙卯水灾当年,震台黄公祠、柱君黄公祠、竹山词、达兴祠等四间建于清乾隆年间的祠堂,在洪水的肆虐中倾塌。

指着白色木条装饰的右边厢房,黄汉威告诉我,“黄氏大宗祠主体建筑是石基,但右厢房是泥基,洪水来临时也未免于难倾塌了。这间是后来建的,因此具有民国风情。”

对于水浸之高度,族谱中也有详细记载。其中,水浸最浅的是见台祠,水深四尺九寸,最深的是南溪祠,水深达七尺九寸。“现在的黄氏大宗祠水浸为六尺四寸,相当于两米多深。”在大宗祠门口,黄汉威拿着一把米尺比划着,“洪水太大,水深没过人头,人们只能纷纷在祠宇的瓦面避难。”

走出黄氏大宗祠,平地布匹批发市场车来车往,商贸繁华。往事如烟,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,又有多少人曾记得,当年这里水浸的景象呢?

平地黄氏大宗祠右厢房在乙卯水灾中倒塌,重建后的具有民国风情。

多围崩决致一片汪洋

以史为镜,可以知兴替。曾参与修编《珠江三角洲堤围水利与农业发展史》的杨智维说,自唐代以来,在滚滚历史中,水患一直都伴随着珠三角的人们,尤以民国时期最为严重,平均每隔一年,就会有一场水灾。短短30多年,同时浸淹三个县以上的水患达21次。

而1915年的这场洪水浩劫,不仅使广州城水浸持续7天,全省30多个县份也难逃浩劫,其中包括佛山。

位于三江汇流之地的三水首当其冲。《北江大堤志》记载,五月二十八(7月10日),石角水位13.48米,石角围大基中、铜鼓岗、先锋庙背等处堤段变形倾斜十余丈,漫顶2尺4寸。六月初一,三水站水位达9.01米,三水县境内一片汪洋,田庐尽淹。在《三水县志》中有统计,当年46条堤围崩决,决口4978丈,倒塌房屋3778间,淹没稻田旱地31万亩,溺死159人,米粮绝市。

在2011年版的《珠江三角洲堤围水利与农业发展史》中,还记载了南海、顺德、高明的灾情:

夏历五月二十七至二十九日,南海县属棠下涌乡南功围崩决百余丈,附近文教乡小北围亦崩决百余丈,一片汪洋,尽成泽国;

顺德县属紫溪、同福、和乐、闲步、马营等围崩决,尤以二十六乡马营围被冲决三处,该处又无山岭可避,平地水深丈余,浅亦五六尺,难民栖宿屋顶,呼救之声不堪闻;

地处西江的高明同样也受到洪灾侵饶。由于高要县属广福围崩决,下游各子围淹没无存。高明县秀丽围正当西江之冲,桑园围在其东,古劳围在其南,崩决全围共五口,各决数十丈,“时在黑夜,溺死人颇多。数十乡灾民露宿山冈,或栖基面。”

而对于当年佛山镇的水浸情况,1994年版的《佛山市志》也有记载,“降大雨20多天,存院围崩决,水势冲击镇内各街道,水涨高至门楣,灾情严重。六月初三洪水泛滥,水浸至祖庙石阶第四级,数十间民房倒塌。”

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《佛山文史资料》(第五辑)中,曾登有老佛山何心平有关乙卯水灾的回忆文章。何心平当年在佛山某银号当行街,每天都要在街桥上走动(街桥是用木板等临时支架,颇稳当,行人称便),上至通津坊,下至大基尾。“洪水来临时,街桥受到洪水的淹没,全部浮散,居民往来都靠小艇。”对于水灾的水位,他称“最高的水位在四老尺以上,高过一般人的头顶以上”。

这场洪水的浩劫,让珠三角地区损失极为惨重。据新中国成立后珠江水利工程局的调查和统计,广东全省受灾农田达1022万亩。仅珠江三角洲18个县市受灾人口就达378万人,受灾农田面积达647万余亩。

史料记载,乙卯水灾致祖庙水浸至大殿前第四级台阶。

正在消逝的灾后遗迹

灾难来临,日子还得继续。

然而,与当时政府赈济工作的软弱无力相比,民间慈善成为当时赈灾的主体。

在佛山,义仓熬粥急济,共用谷28.7万公斤,赈济约11万余人。并有富家、善堂也加入助赈行列。在何心平的回忆文章中,他说,当时有些商业的大行店自行拨款,施粥施饼,救济灾民。如银业行如意堂就在公正市笑尘寰酒家煮粥,另购饼干等,用小艇由行内各店员搬运往佛山附近受灾处所。如见有灾民在山岗露宿之处和见有灾民在危楼困守之处,都送粥送饼救济或帮助他们迁出危楼,送他们到安全处。而布行、平码行等也有这样的救济办法。至于在街道上的灾民,则有当时发大战财(当时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)的颜料商,如仁发、恒发等颜料店以三发堂名义施饭救济,还有洋纸商梁六合等施饭救济。

佛山澜石镇黎涌上村的简地坊,一条由11条巷、约50多间青砖瓦房组成的100多米长的街道,记载了当年民间赈灾的一段佳话。

简氏族人、今年65岁的简国辉在此住了大半辈子,从祖辈口中,他得知当年村里水浸最少有2米多深,泥墙村舍在洪水中全部倾塌。当时经营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简照南和简玉阶兄弟获悉灾情后,出资在村内建了这些房子,免费给族人居住。

乙卯水灾后,简照南简玉阶兄弟出资为族人建的房子,如今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间。

这些房屋虽然面积不大,但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瓦房,硬顶山墙,建筑规整统一,也不失为一道风景。

然而,令人感到可惜的是,随着城市的发展,当年简氏兄弟为族人建的这批房子,绝大部分已经被高大的小洋楼所取代。仅剩为数不多的几间,也多在高楼的包围之中,被外地人租住。租户们并不知道,这些老房子见证了当年灾情和温馨故事,只抱怨它们已经老旧,时常漏雨。

历史遗迹正在消逝,随之消逝的,还有人们对洪水的敬畏。

“以前这里没有这么高,洪水退了之后,村人将整片地都填高到水浸的地方了。”简国辉说,“现在再发大水,也不怕了。”在他看来,地基填高了,新建的房子是钢筋水泥的,坚固得很,不用再担心洪水的肆虐。

然而,对于这种乐观的态度,建筑学博士、曾以高要“八卦”形态聚落为研究对象而聚焦西江洪流的周彝馨教授并不以为然。在她看来,旧时虽然水利建设不如现在,但人们对于洪水的防范意识比较强,尤其是在村落,会利用地理优势来防灾,往往能尽量把受害减到最轻。

“现在的人们太迷信科学,很多古代的做法传到现在,已经忘了初衷,因此随意争地建房的现象时有发生。”周彝馨说,“但科学只能防止一般性的灾害,一旦碰到极端天气,比如地震加洪水,可能就会出现不可控的惨痛局面。”   文/  黎红玲


乙卯大水灾的羊城记忆


1915年7月,广东境内大雨连绵,江河暴涨,北江石角围、永丰围溃决,西江景福围溃决,两路洪水叠加,直袭省城广州,同时东江洪水西杀,加上潮汐托顶,致使珠江三角洲一带洪水肆虐,一片国泽,羊城被淹7昼夜,史称“乙卯大水灾”。此次水灾对广州的影响深远,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:

首先,广州受灾面积大,西关、南关、新城和东关约占全城的三分之二被淹,只有老城大部幸免于难。羊城此后的发展规划,必须吸取教训,解决好北江、西江防洪问题。下面是被淹进程:

7月9日,城北屏障石角围溃决后,地势低的荔枝湾、泮塘、恩洲、荷溪、花地、芳村和下西关一带被淹。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中广州西关民居、街道被淹景象

7月11日,西关一带水势日涨,丛桂南、兴隆街、仁济西路水月宫一带,宝顺街一带,开始浸水;东关、南关一带,低下之街道,亦开始浸水。

7月12日,洪峰来临,“由下西关而及上西关,水势汪洋不可复遏,下西关水高至屋瓦,上西关水亦高至门”;沙面被淹后小舟可以自由行驶。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中,广州西关民居屋内被淹时居民在家吃饭情景
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中广州沙面租界被淹景象

7月13日,“水势益盛,城西繁盛之商场如十八甫、十六甫、上九下九甫、第七甫一律被浸”;长堤大马路浸水尺余,堤边各铺户行,入水二尺或数寸不等;太平门、净海门、西堤一带皆水可没顶。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中广州长堤大马路先施公司前被淹景象
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广州长堤东亚酒店前被淹场景

7月14日,洪峰峰顶,长堤水深至三尺,西关一带则水深丈余或一丈数尺不等;南关永汉门水深数尺,浸至大南门口,水亦数寸,小南门、文明门城门口水深尺余,小东门外东鬼基和小南门外便门水深数尺;东堤一带水深1.5米,河南观音庙一带及河旁低处,水过瓦面,龙田、龙导尾等处住宅坍塌六七成。新城城外一片国泽,居民纷纷迁入老城避水。

7月15日,水势略退三四寸。其后,水退。

其次,水灾、火灾同期,损失惨重。洪峰时期,十三行大火,25条街道受灾,2800多家店铺被焚毁,死者万余人。

1915年7月,乙卯大水灾中同兴街火势扩展图。(以1924年《最新广州市马路全图》为版绘制)

据《申报》1915年7月25日《广东水火大灾五志》记载:“本月十三日下午四时,西关十三行商民避水楼居,午炊遗火遂兆焚如,附近同兴街全系火油火柴各店,油箱炸裂,油随水浮,火随油着,瞬息之际,数路火起,不可响迩,各街水深数尺,人力难施,自来水厂早经浸没,水龙也失效力,同时电灯电话一律被沦,以致全城黑暗,耳目不灵,更属无从施救。”因事起突然,火油飞扩,火势以同兴街为中心迅速向周边蔓延,下西关一带数千在楼阁屋顶避水的居民无路可逃,“跳下则为水所淹,不逃则为火所毙”。十三行九如茶楼避水的60多名男女,因楼被烧塌,无一幸免。大火从下午4点燃烧至次日傍晚7点,隔数小时之后,晚上10点左右,火灾再起,一直燃烧至15日凌晨1点方止。事后,仅泮塘、上西关及十三行街捡获因水火死亡男女尸体有210具,小北门外有浮尸千余。据广东省警察厅7月16日调查,此次火灾“被焚而死者万余人,现已捞获死尸一千六百余”,“焚去店铺约二千八百余间”。

第三,水灾后瘟疫、“匪患”绵延。水患之后,灾区极易诱发疫情。据香港《华字日报》1915年8月3日《水退后人民死病之相继》一文记载:“水退之后,人民因而致病者几于无户无之,各医生药店遂皆应接不暇,日来益兴里、锦荣里、三元坊、洪寿西街等处且均有人逝世。刻下各街恐或续成疠疫,多在室内烧苍术雄黄等物,冀除秽浊之气。”幸方便医院、东华医院等慈善机构施医赠药,大力援救,方未酿成大疫。

乙卯大水灾是珠江流域有史可考影响面积最广、灾情最大的一次洪水,整个珠三角受淹农田648万亩,灾民378万,死伤10余万人,哀鸿遍野。水涨之时,为谋生计,“大批难民汹涌相率入城,……其灾民不下十余万,大抵皆鸠形鹄面,僵卧地中,其惨状实不忍睹。”省城绅商在广府学宫设立全省难民招待所,对入城难民施粥给药,进行安抚。7月10日在西门惠爱首二约设立赈施处,赶储米粮,并以元庙观为总所,以金刚庵、光妙寺、崔府街箭道、五仙观四处为分所施赈,煮粥为救饥,施药以疗疾,难民来避者不下万余人。然西关大火后,巨商殷富身家财产尽付东流,自救不暇,省内社会救济顿时衰竭。同时西关火灾令“全省商务精华,今皆荡为煨烬”,导致物资严重短缺,物价飞涨,基本生活用品较灾前上涨几倍,小民开始生活无着,灾民和破产市民开始沦为盗匪。据《申报》1915年7月15日《广东水火大灾五志》记载:“自火灾发生后,人心更为惶恐,歹人放火可虑,盗贼乘机抢窃,夜间呼劫声、驳壳声不绝于耳。铺家巡视瓦面,寝处不宁。十三号晚初更,第七甫某店喊劫。十四晚入夜,高寿里又喊劫。十六晚,十二甫中约郑宅又被劫;同日,济军在连登巷又获一劫匪。又十四晚,高第街冯宅有十数人到称调查火警,希图入内行劫……十五日清和里南约某宅有人置火药于瓦面,为邻右搜出。盖近数日,无日不闻抢劫事也。”羊城社会治安急剧恶化。



珠三角一带未入省城逃生的部分少壮青年,开始结伙为匪,尤以顺德、南海为甚,在近乡打单勒索,在交通要道截劫商旅。南海大岗墟土匪啸聚大火山,聚众千余人,声言劫富济贫,震惊当局。省外土匪多与省城歹人相勾结,残害乡民,危害商旅,遂成为民初珠三角社会治安的一大祸患,直到陈济棠主粤时方有好转。

最后,灾时民间义赈雄长,官赈变荒政,救灾之中有国际援手。

龙济光督粤,搜罗民财,镇压人民反抗,最为得力,对救灾救民则冷淡如无睹。灾前,北江水警迭报,置若罔闻;洪峰来时,自己跑到观音山镇海楼安乐窝,高枕无忧,只派手下马济会同警察局人员前往巡视,望水兴叹;再就向中央和各省乞赈,而财政部仅拨20万银洋,杯水车薪。同时广东税源大头的有奖义会和赌公司对正税积欠累累,拖缴不交,对预征救急更百般抵赖。广东地方军费每年千万计,而救灾赈款穷拙,赈谋无方,官赈变成了荒政。大灾之后恰逢新巡按使上任,龙济光之流忙于迎来送往,城内著名酒馆觥筹交错,承办官礼商店门庭如市,“商业凋敝中有此热观,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矣。”南粤官场依旧一派歌舞升平!

广东督军龙济光

赈灾重担转移到民间,省城九大善堂积极与事,爱育善堂灾后兴学,崇正善堂赠医施药,惠行善院主治外科,四庙善堂施衣施粥,方便医院赠医施药、收拾遗骸,各有分工,各展其长。但赈灾中最得力的是香港慈善组织东华医院,他们专门成立赈灾机构,劝赈筹款,派员调查灾情,发放赈米,设厂施粥,派医务人员赴灾区义诊、施药,积极参与灾后重建,仅筑堤善后款项就承担了25万银元。民间义赈中绅商的积极参与,大大提高了其社会地位,为日后商团干政埋下了伏笔。

香港东华医院

此外,外国在粤公司、慈善组织和部分国家政府积极施以援手救灾,主要表现在赈粮运输上。当时,各国驻华领事、港府、在港各外国轮船公司等皆无偿提供轮船、拖船、甚至兵舰帮助运送赈米。据《申报》1915年7月相关系列报道:香港政府拨商船维多利亚号、斯丹里号,并向海军当局借拖船两艘,以供东华医院赈济会应用。美孚煤油公司将希兰汽船借与东华医院赈济会,运米1200袋至广州,1800袋至北江;亚细亚煤油公司用拖船为赈济会运米千袋至梧州及该地附近赈济会,现交每轮船运米五百袋,免纳运费。最厉害的是美国驻上海使领馆领事,他与海军司令交涉,迫其同意“借拨兵舰二艘,由沪代运赈米赴粤”。

天地不仁,万物为刍狗;人间有爱,枯木亦逢春。大灾之后,龙督苛政,已失民心,1916年在与广东民军、滇桂护国军的争斗中很快败下阵来,失势南逃海南岛,后又败于李烈钧,自此一蹶不振矣。( 作者:净月庐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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